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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需要新的互联网秩序

李子旸 李子旸 2021-01-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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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,美国政府提出针对中国的“净网计划”(CleanNetwork),声称要在在运营商、应用商店、应用程序、云服务和海底电缆五大领域切断与中资企业的联系。

 

显然,这个计划将会损害中国企业的利益,但是,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这个计划其实表明,现行的国际互联网秩序不合理不公正且不可持续。网络想要继续发展,需要建立一套新的国际互联网秩序。

 

此前,美国互联网企业在全世界一家独大、实力鹤立鸡群,在技术、资金、商业模式、组织管理经验等各个方面都遥遥领先。对实力超群的强者来说,最不需要的就是规矩。没有规矩、自由自在,强者才能随意行动,才能利益最大化。

 

所以,美国一直鼓吹互联网的开放和自由。没想到,近年来,中国互联网公司在经历了国内惨烈的拼杀竞争以后,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资金实力,走向海外。美国互联网公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劲对手。

 

在最新公布的世界500强公司中,互联网企业有7个,来自中国的有4个,来自美国的有3个。美国已经屈居次席。美国本土的互联网市场已经局部失守,被TT等中国企业占据。

 

当美国人不再是超然的强者以后,他们也意识到了规矩的重要性。而这时,现行国际互联网秩序的弊端,也就无从隐藏了。

 

 

实际上,互联网企业出现以后,就给全世界各国政府提出了一个难题。基本上只有中国从一开始就高度重视这个难题,并给出了解决方案。其他国家——包括美国,很长时间里,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。

 

在互联网以前的工业时代,作为实物的商品可以全世界流动。为了管理这种流动,各国先后建立了海关。外国企业的商品,必须符合本国标准和市场准入,才能进入本国市场经营销售。正如那句俗语所说:“先有好篱笆,后有好邻居”,各国有职能完整的海关,才有正常的国际贸易。否则,有的只是殖民贸易和掠夺。

 

后来,很多国家提出了进一步要求,外国企业要想要本国销售商品,必须在本国投资建立工厂或者研究机构,实现生产本地化。也就是说,除了满足本国消费者的需要以外,外国企业还必须在创造就业机会、缴纳税收和提供技术援助等方面做出贡献,如此才有在当地经营赚钱的权利。比如,印度政府就要求小米手机等中国企业在印度建厂生产手机,而不是简单地把手机运到印度销售。

 

这套机制后来越来越完善。外国企业在销售商品、赚取利润的同时,还必须承担销售国的很多社会责任,客观上带动了其他国家的发展,并实现了责任和权利的对应,也就是做到了利益捆绑

 

互联网企业出现以后,打破了这种良好的国际平衡。互联网企业经营的,并非实物,而是通过网络传输的服务。利用这个技术特点,互联网企业可以留在本国,只在外国设立简单的办事机构,雇佣少数人,或者干脆没有当地雇员,就可以开展大量经营活动,赚取巨额利润。

 

这样一来,来自外国的互联网企业,无需承担销售国的种种社会责任,径自大赚其钱即可。由于脱离了责任的约束,可以轻轻松松地“隔岸观火”,互联网企业必然会滥用其经营的权利。这就是现行国际互联网秩序的不公正不合理之处。

 

想象一下这种情况:某国由于天灾人祸等原因出现社会动乱。这时,对掌握该国社交媒体的外国企业来说,就有了一个好机会,他们可以借机传播甚至制造大量耸人听闻的负面消息,吸引流量,增加利润。无疑,这样做会对那个国家造成巨大的损害。假设散布负面消息增加流量带来的利润是一千万元,而该国因此遭受的损失是几十亿元和无数人命。

 

如果互联网企业像传统工业企业那样,也是“本地化生产”,并在各方面服从所在国的管理,那么,他们就很可能不敢或者不愿意去赚这一千万元。但是,如果这家互联网企业身在外国,不受所在国的任何约束和管理,那么,何必放着钱不赚呢?至于你们因此损失的几十亿元和无数人命,Who cares?

 

 

显然,这种秩序不但是不公正不合理的,也是不可持续的。任何国家都难以长期容忍“宁可砸你锅也要赚你钱”的外国企业。只是,大多数国家都力量弱小,本国没有强大的互联网企业,必须依赖美国等国家互联网企业提供的服务。美国人是那么好惹的么?所以,即使有不满,也只能暗气暗憋。

 

富有讽刺意味的是,现在轮到美国人尝尝“Who cares”的滋味了。当然,来自中国的TT等企业非常尊重和遵守美国的法律,但即使如此,美国人对于外国人控制本国的社交媒体也深感不安——美国人似乎忘了他们控制着多少国家的社交媒体。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严格管理甚至干脆赶走外国互联网企业的必要性。

 

Facebook的扎克伯格敏锐地意识到了美国打压TT的两难之处。一方面,作为竞争对手,他欢迎美国政府对TT的打压,但同时,他也知道,美国这种打压,等于是在建立新规矩——各国政府可以理直气壮管理外国互联网企业的新规矩。此例一开,在各国任意行事的Facebook们将成为最大的受害者。他们利用互联网技术长期经营“网络殖民贸易 赚取超额利润”的好日子,快要到头了。

 

我们中国人应该欢迎这种“网络殖民贸易”的结束。虽然TT、腾讯等公司会蒙受暂时的损失,但如果今后能像各国建立有效管理国际贸易的海关那样,建立起有效管理网络的各国互联网主权,即使现在大家暂时后退,但在各国互联网主权基础之上建立起的新的世界互联网秩序,才是公正合理可持续的。

 

而在这种公正合理秩序中成功经营的企业,才是基业长青健康发展的企业。

 

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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